第274节（1 / 2）

&esp;&esp;接下来要忙的, 正是聘礼单子。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这座州牧府原先是李啸天在用, 司州被拿下、洛阳被霸占后, 州牧府迎来了一次小修整。比如书房里原先只有一张主长案，如今新添了一张，两张并排放置。

&esp;&esp;此时书房内。

&esp;&esp;裴莺坐在新添置的长案后, 看着满桌的册子, 一个头两个大。

&esp;&esp;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, 一些细微的、在许多妇人看来理应知道的规矩, 她通通不知。

&esp;&esp;哪怕命人收集了些宗室子娶亲的聘礼单子供参考, 用处也不大。

&esp;&esp;古代宗室官员娶亲都是有规格的，帝王有帝王之规，州牧有州牧的，小官亦如是, 婚冠之礼不可逾越。然而今时不同往日, 如今王朝分崩离析，割据已成, 如霍霆山这种一人独占数州的枭雄，已脱离了寻常州牧的范畴。

&esp;&esp;再按普通的州牧公子娶亲的规格, 好像不合适，容易被旁人笑话。

&esp;&esp;自己一个人应付不了，裴莺呼叫援兵：“霍霆山，你忙完了没？忙完了就过来帮忙。”

&esp;&esp;男人坐在旁侧的长案上，刚写完一份书信，以封泥封口，“嗯，忙完了。”

&esp;&esp;唤来门口卫兵，霍霆山把信递出去后便从他这张长案起身，坐在旁边裴莺那边去，顺手拿起案上几张散开的礼单。

&esp;&esp;一边看，霍霆山一边问：“在夫人那边，聘礼一般需几何？”

&esp;&esp;裴莺：“看条件。寻常来说是新的婚房和车，男方给彩礼，也就是聘礼，女方带嫁妆。条件好的，给小家庭备的银钱和房车会多些；条件差的，父母提供不了多少资助，小夫妻便可能租房成婚，彩礼和嫁妆都无，只出两个人。”

&esp;&esp;裴莺依稀记得曾有个裸婚为题材的电视剧，还因此掀起过一阵裸婚狂潮，还未攒下积蓄的小年轻匆匆成婚，在出租屋里紧巴巴的孕育下一代。

&esp;&esp;旁人的行为不好评价，但她当时心想，她绝不会让女儿进入没有任何物质基础的婚姻。

&esp;&esp;现在……

&esp;&esp;物质是不用愁了，愁其他的。

&esp;&esp;不知晓裴莺不知不觉思绪飘远了，霍霆山问：“当时夫人成婚时，你那个前夫准备了何物？”

&esp;&esp;他的目光还在单子上，仿佛这一句是随口说的。

&esp;&esp;裴莺还在走神，等他说完片刻，她才后知后觉这人方才好像说话了。

&esp;&esp;但具体说的什么，她没听清。

&esp;&esp;“什么？”裴莺问。

&esp;&esp;霍霆山抬眸，认真看了她两眼，然后很无奈的发现她懵懵的，眼里是真切的困惑，方才是真的没听清，而不是打算混过去。

&esp;&esp;男人仅停顿了瞬息，便将方才的话重复了遍，最后还添了句：“莫不是此事不能说？”

&esp;&esp;裴莺这回听清楚了，但被他问得哽住，她下意识压低了眼帘，目光落在右手的那条他亲手雕了水晶胖兔子的珠链上。

&esp;&esp;当初他赠她水晶手链时，他提过一嘴乔闻所赠之礼。不过他那时问的是，对方是否给她做过首饰。

&esp;&esp;后世送的婚庆金首饰基本都是在金店买的，极少自己diy，她当时说并无，而后送礼这个话题暂且被打住。

&esp;&esp;怎的现在又回来了？

&esp;&esp;两人四目相对，裴莺在他眼中看到了少许执拗。

&esp;&esp;他是真想知晓。

&esp;&esp;裴莺无奈道：“不是不能说。只是放于如今，对你而言不值一提。”

&esp;&esp;乔闻是医生，父母也是医护工作者。她在大学里当老师，家中从商做生意，生意虽不能说风生水起，但让一家人活得滋润不成问题，这样的结合条件不算差。

&esp;&esp;不过……

&esp;&esp;裴莺抬头瞅了瞅面前男人。

&esp;&esp;这人放在近代去，妥妥就一大军阀。若再往前挪的现代，就是兼任四个省的省长、省委书记，外加省级的军区总司令。

&esp;&esp;自古民不与官斗，没得比。

&esp;&esp;但霍霆山却说，“是否不值一提，夫人说了不算。”

&esp;&esp;裴莺：“……”

&esp;&esp;裴莺拗不过他，只能道：“房舍两套，马车两台，金饰五件，外加……”

&esp;&esp;她在心里换算了下物价，“外加十两银子。”

&esp;&esp;最后的“十两银子”一出，她便看见他勾起嘴角，有轻嘲也有不屑，然后他还要点评一句：“夫人那个前夫甚是吝啬。”

&esp;&esp;裴莺：“……”

&esp;&esp;本来想说她在后世也就是个普通布衣，寻常人家这般的聘礼已是不错。但又想起这人有时特别斤斤计较，裴莺默默把话给咽回去了。

&esp;&esp;行吧，就这样。

&esp;&esp;赶紧到此为止，莫要再发散这个话题了。

&esp;&esp;这以后，她明显感觉他心情好了不少，连带着整理聘礼单册的速度也快了许多，之前闹得裴莺头疼的礼单，如今让霍霆山两刻钟不到便写好了。

&esp;&esp;“按这个规格准备即可，筹备之事劳烦夫人了。”霍霆山把册子给裴莺。

&esp;&esp;册子其实不算轻，拿着手里也算厚厚一叠，但裴莺此前是拿过、也仔细看过霍霆山给她下聘的礼单，两者对比，这一份要轻许多。

&esp;&esp;裴莺不由嘟囔了句：“这会不会轻了些？”

&esp;&esp;霍霆山轻呵了声：“当儿子的如何能和他爹比？他倘若想那般娶妻，再等个十几年，自己慢慢攒本钱去。”

&esp;&esp;裴莺被他噎得没话说。

&esp;&esp;娶妻寻常来说就一回，哪能舍本求末。

&esp;&esp;就当她收拾着案上散开的参考册子时，身旁人忽然来了句，“我记得夫人在成婚前有个同窗的男朋友，夫人还与此人情投意合，为何夫人后来反而与乔姓郎君成婚？”

&esp;&esp;裴莺没想到他拐了个弯子，话题又回来了，顿时头大如斗：“霍霆山，此前不是说好不翻旧账了吗？”

&esp;&esp;比起上回他长眉紧锁、沉着脸气势骇人的模样，如今的霍霆山心定神闲，面上没有半分不悦之色：“这不算翻旧账，只是与你随便聊聊，我问夫人，夫人亦可以问我，我定知无不言。”

&esp;&esp;随便聊聊？这话裴莺是不信的。

&esp;&esp;“人该往前看，